《魔法使与他的猫》07.“药”

    
    ——
    “妈妈？妈妈——”
    似乎是比火焰，比海啸，比山崩地裂、天空陷落都还要恐怖与绝望的事情，带走了记忆中的一切。
    最终，只剩下了自己。
    在无助的呐喊着。
    “……！！”
    ——
    第二日清晨，凉玥与光黯的光线还未彻底照亮大地之前，少年就从噩梦之中惊醒了。
    在一片草堆之中坐起身来，少年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胡乱喘出几口气，让身体逐渐归于平静。
    身上的褶皱已经消失不见，抬手摸了摸脸颊，他又恢复了年轻的面孔。
    而梦中的那一切，少年一如往日，除自己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就连最后的那句呼喊声，他也无法听清是什么
    又是，跟昨日一样的“往常”——
    稍作休息，将草堆中留存的一点干粮吞下，少年来到了他白日工作的地方。
    他没有正规地登记过身份，所以只能做些运输大量粮食的体力活。好在现下魔皇殿周边因为武比的缘故，而无暇顾及他这种无身份的小恶魔，所以少年倒也能顺利找到工作。
    因为恶魔的总体数量实在是太多，所以这种缺少苦力的杂活对于他这种没有多少魔力的低等恶魔来说，刚刚好。
    而且，他也能够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又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身体结实一点，没什么不好。因为粮食在这里变得很贵，所以少年需要夜晚也去酒铺打工，才能够拿够自己的饭钱。
    昨日的遭遇……虽然不会天天都遇到，但平时能够锻炼自己的肉体，真的帮了好大的忙。
    沉默着，将自己的工作一丝不苟地完成，转眼间又到了正午时分。
    少年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他可以去准备一些吃食，然后去往下午的临时工岗位。
    “轰轰轰——”
    “别挤！别挤！XXX！都说了不要再挤了！！！”
    乱哄哄的吵杂声，稍微引起了少年的注意。望了望天色，似乎还有时间。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做的少年，便偷偷跑上
    了一处高楼的边缘，远远向着嘈杂的来源出眺望。
    “……咦？”
    少年似乎看见了什么。
    他不免变得更加在意了起来。
    眯起眼睛，少年尽力地去看那印刻在木板上的大字：“治疗……伤药……售卖？”
    虽然可能有些不准确，少年有去猜测是什么字，不过意思应该八九不离十。
    奇怪了，按照坊间内流传的消息，应该没有谁有能耐在此时开伤药销售的啊……
    少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在爬下高楼后，慢慢去凑近看看。
    他觉得，或许，他能够找到治疗身上诅咒的“药”呢——？
    仿佛并没有存在着的幽灵一般，少年顺利挤到了前头，将情况了解清楚。
    ——是七原罪之一，【贪婪】之王贝黑摩斯开设的临时药铺。
    对于他们这种低等恶魔来说，是无法得知皇党与反皇党之间的竞争，甚至也不清楚魔王与魔王之间都有着什么样的区别。
    因此，贝黑摩斯在根据以往所积累的威信与魔脉，利用一些在魔皇殿中有过登记的小商小贩，做了一番调动之后，就利用了魔皇殿的律法漏洞，堂而皇之地开设了药铺。
    况且，贝黑摩斯的算盘可是打得啪啪响。这一招算是明谋，撒旦即便知道他的用意，就是扩大反皇党与他贪婪之王在低等恶魔中的知名度，但也无法阻止。
    在当下，有能力放出大量伤药的，皇党内是没有的。不如说，目前天渊内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拥有着庞大产业链的贝黑摩斯罢了。
    【天渊内第一奸商】是被坑过的恶魔对他的戏称。
    【天渊第一商】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在得知伤药的价格之后，少年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
    ……
    入夜，少年再度来到了赌场门前。但今天似乎与前几日有些不同，赌徒间的气氛相当剑拔弩张，一边压抑着种种杀意，一边又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今天的战况。
    少年没怎么去注意武比的动向，但他却因为无法关闭自己的听觉，而每日都得知最新的情报。
    今日，是神阶战斗开启的第二日。似乎有一战，五对二彻底爆冷，从而导致赌徒们输了不少钱。
    而支持少数那边的赌徒们则是赚大了，并且也对战斗的精彩程度赞不绝口。那得意的模样，让输了钱的更加眼红，场面一度要陷入混乱的武斗之中。
    好在赌场方面及时开启了新的赌局，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毕竟，此处赌场最大的投资方是魔皇殿，而那位陛下可是很讨厌私斗的。
    “对了，这个积分交换，好像又说要停止了？”
    “似乎是出现了集分的情况。而且规模还很大，有可能是针对着魔王与陛下去的。”
    “魔王与魔王之间的恩怨纠缠也不少啊……”
    少年顺从地完成着工作，全然没注意到，黑暗中有视线在紧盯着他。
    一步、两步……
    “小子……”
    低沉且模糊的声音，在耳畔炸响。
    少年心底咯噔，身后一股惊意直窜头顶，冷汗瞬间密布额上。
    “砰……”手中的酒壶差点打洒，好在他眼疾手快，及时接住。
    发生了……什么？
    顾不得周围恶魔们逐渐投来诧异的视线，少年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那是劫后余生般的余悸。
    少年绝不会弄错，刚才他的确与死亡擦肩而过！！
    当下，因为对生的渴望，少年将酒壶放下后，就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砰！！”
    “对、对不起……！”
    完全没注意到身前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身影，惊慌失措的少年撞了个满怀，那被单薄衣物所遮掩着的、犹如磐石一般的身躯令他又颤了颤。
    “唔……！”
    因为意识到来者不妙，少年立即就想越过他逃走。
    但是手臂被牢牢抓住，跟钳子似的手掌，几乎要捏碎了少年的手臂。
    吃痛之下，根本无可再逃。
    少年抬眼。
    对方是带着有着诡异纹路、黑白相间面具的……恶魔？
    恐怕，并不是。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