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的灰色幻想》第二十七章 恶魔法则

    
    恶魔法则一，恶魔的生命无法自然诞生，无法自然消亡。
    恶魔法则二，一般来说恶魔无法越过封环之河，只能将自己的投影投射到主世界。
    恶魔法则三，投影的消减会给恶魔带来一定程度上的损伤，但不会直接导致它们的死亡。
    恶魔法则四，恶魔就算真身穿过封环之河后，主世界的法则也会对它们所附带的混沌要素产生排异反应，将混沌的宿主遣送回神弃之地。
    恶魔法则五，层级越高的恶魔受到主世界法则的排异反应也越大，领主级的恶魔甚至会成为主世界法则的攻击对象。
    恶魔法则六，恶魔们并不是真的不畏惧混沌，它们只不过是受到少量混沌气息折磨侵蚀的畸形生命，当它们的灵魂和肉体被混沌完全侵蚀后，它们就会崩溃消亡。
    ——《黑之书：第一章》
    “所以说，封环之河只允许不受混沌力量侵袭的事物进出神弃之地，一般来说恶魔们想要真身回到主世界无异于痴人说梦”，老恶魔冷冷的看着亚当斯，狰狞恐怖的口器一张一合，发出了阵阵尖利的刀片刮擦声。
    “那么你说只要我付出足够的代价，就可以回去是什么意思？还有封环之河又是什么，它和硫磺之河有什么关系？”
    亚当斯不为所动的看着对方，他不相信对方和自己说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退缩，商人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只不过是在和自己谈条件前抛出一些筹码试图压倒自己罢了。
    “封环之河就是硫磺之河但又不完全是硫磺之河。”
    “封环之河是众神为封印这个遗弃之地而布下的法则结界，但就算是神明们的不朽法则在万物终焉的混沌要素之前也会被慢慢侵蚀，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硫磺之河。”老恶魔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至于你为什么可以穿过法则之河，则是因为你是一个特例。”
    “我不知道《黑之书》上为什么没有记录你的真名，但这就表明了你的存在还没有被封环之河所发现。”
    它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亚当斯，“只要你把混沌的气息收起来，在通过结界的时候封环之河就发现不了你的异常，我自然也就能让你安全地通过空间通道。”
    “条件呢？”亚当斯直接开口问道，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情的“社会毒打”的社畜，他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着免费的午餐。
    “你倒是直接的很，我还以为你会想要我免费帮你呢？”，老恶魔诧异的看了眼亚当斯。
    “虽然打开空间通道只需要五环的空间系魔法，任何一个巅峰大魔法师及以上的存在都能够在布置仪式后轻易地做到这一点，但其中显然并不包括不包括你。”
    老恶魔再次桀桀的笑了起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神弃之地里提高自己的实力然后自行打开通道，不过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先不说你能不能够在这险恶的环境中安全的存活下来，就算最后你真的提升为中阶或是高阶恶魔，那时候你的混沌气息也已经无法隐藏了。”
    “所以说，我只能听你的？”
    亚当斯皱起了眉头，老恶魔透露出来的信息对自己十分不利，虽然也存在对方在欺骗自己的可能性，但自己真的敢赌上这一把吗？
    “我喜欢聪明人，这里已经很少还有愿意认真想事情的恶魔了，它们更愿意秀肌肉而不是动脑子。”
    老恶魔笑的更加开心了，它继续说道，“我的要求也不过分，甚至对你来说也有好处，只要你愿意在回去以后帮我找样东西，我就可以帮助你打开空间通道。”
    “成交。”
    ……
    压抑。
    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
    冰冷的空气好像怀着恶意般冲自己挤压过来。
    眼睛里的色彩重新变得鲜艳起来，鼻子能嗅到空气里带着一股洋柑橘的清香，远处传来了鸟儿的欢快的歌唱。亚当斯透过低垂的眼帘，重新的注视着这个熟悉的世界。
    他吃力地从地面上坐起，摊开自己的双手仔细的观察起来。
    指节和指甲上锋利的外骨骼已经重新藏回了皮肤下面，皮肤冰冷似雪却又光滑似锻，估计任谁都不能看出这双欣长的手掌下暗藏的汹涌杀意吧。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头处一片光滑，骨质的小角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又扯掉了已经支离破碎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体上看去，皮肤上原本鲜艳的血红色魔纹也已经黯淡的钻进了血肉里消失不见了。
    谁能想到我其实是一个藏在人皮下的恶魔呢？亚当斯有些怔怔的想到。
    然而这个状态并不能持久，每到在血月之夜受到魔力潮汐的影响或者是动用了属于恶魔的力量以后，隐藏的混沌气息将会再次浮现出来，那时自己就得重新回到神弃之地让老恶魔重新掩盖身体上的异变了。
    真是挺麻烦的，不过更麻烦的是老恶魔要的东西。
    金苹果，那是只存在于精灵的故事里的神奇物品，传说它能够洗去食用者身上所有的不洁气息，传说它甚至能够完美的消除连巨龙们的诅咒，它是精灵们一直守护着的能够改变命运的无上圣物。
    好在恶魔们的寿命总是无比的漫长，来自混沌的侵蚀让它们连生老病死的自然权利都受到了严重的消减，老恶魔说它愿意等，哪怕一百年，哪怕一千年，直到金苹果能够帮助它脱离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想这么多干什么，人就应该活在当下，亚当斯自嘲起来。
    塔里尔城里，自己估计现在还在被圣殿当做居心叵测的死灵法师通缉着，现在自己又真的成为了被混沌侵袭的恶魔，唉，好像自己在邪恶力量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明明自己从小的愿望是成为击杀恶龙救出美貌公主的勇士，在功成身就之后和漂亮的公主生一窝可爱的小孩子，然后每天领着她们在国王那四万平方米的华丽城堡里数着星星和月亮，顺便吹嘘一下自己年轻时候的丰功伟绩。
    真是造化弄人啊。